（书接上文）

我是一个连兴奋剂和按摩棒都偷的小偷。

如果说偷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是小偷职业素养的话，那么，小偷不走空就是最好的解释。

只要是能换成钱的东西，我都喜欢。

那天，我像一条狗一样在大街上找猎物，几十万几十万地偷，我已经雇了司机。

司机把车开到足立区西新井的一个小巷，那里有一条小马路，窄得只有一辆车宽。

“停车，停车——”我对司机说。

旁边有座破旧公寓，二楼站着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二十多岁，要知道，这时可是大冬天。

“他在干啥？”我问道。

“估计是嗑药了，”司机说。

我们在那里看了足有五分钟。

“走不？”司机问。

“走，明天再来一趟。”

“啊？”司机瞪大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又来到这里踩点，晚上，我俩一起再次来到这里。

看着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出公寓，我对司机说：“看着点，我进去，他要是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我飞快爬到二楼，刚想掏出工具开锁，却见房门开着。

这家伙，肯定是瘾君子，连门都忘关了。

闪身走进房门，却被一股腥臭味熏了出来。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

凭借我多年经验，至少有精液味，鱼腥味，还有很多天没扔的垃圾味。

玄关里垃圾堆积如山，旁边的洗碗池里满是盘子、杯子，还有空的方便面盒。

里屋是一是四块半榻榻米大小的居室，到处都是垃圾袋，明星海报、空啤酒瓶，还有几个注射器。

电视柜下、斗柜里，还有床底下，我打着手电挨个都找了，就是没想要的东西。

“都没了？不会，绝对不会！”

拐回门口附近，只见厕所里满是报纸，还有一堆用过的手纸。

心里暗自好笑：自己这是想干啥？难道只是想弄点兴奋剂？

又不抽兴奋剂，就算找到，又能卖多少钱？

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法，捂着鼻子进了厕所。

提起那个装厕纸的口袋，我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袋子下面的东西明显和厕纸重量不一样。

就是它了，我拎着塑料袋出了房间。

走下楼梯，我深吸一口气，老天，终于出来了！

来到车上，打开袋子，找出十支没用过的注射器，还有一个装着白色小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大概有三克。

注射器一支卖3000元，兴奋剂呢，一克多少钱？

第二天，遵照岸田的介绍，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一个人，拿回七万元。还行，给了司机两万，净剩五万，钱不多，主要是感觉很不一样。

作为一个小偷，最美妙的事情就是闯进一间年轻女人住的房间。

每次去蹲点，我都会注意查看一楼信箱的名字，碰上没上锁的，我会打开，确认一下上面的收件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进到屋里时，我会从玄关上摆着的鞋子判断主人的大概年龄、长相，在脑海里幻想出一长照片。

当然，也有看到真实照片大失所望，想吐的情景，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要是能从相册里看到主人是个大美女，我会把她深深印在脑海里。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我在住户信箱里看到一个收件人叫小林理惠的信封，我还知道小林理惠在软银集团上班，租住在五楼的一间公寓。

那是新宿区下落合的一间公寓，在一个酒吧后面。

第二天一早，公寓里陆续走出来很多人，我想像着小林理惠的模样，结果，从五楼电梯下来两个女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伞，伞柄上有软银标志。

对，就是她，长得可真不错！

我一溜烟跑上五楼，之所以不坐电梯，是因为多数电梯里装着摄像头，楼道里一般没有。

到了门口，我按响门铃。

没人。

拿出反向猫眼对准猫眼再次确认，然后用两把工具插进锁孔轻轻横向转动。

很顺利地进到房间，前后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

不锁门，为的是万一对方赶回来，我能夺门而逃。

房间收拾得相当整洁，到处是名牌，看来还是大公司待遇优厚。

房间西北角摆着一个斗柜，我应该从那里找起。

最下面的一层，没有现金，只有一个装着内衣的袋子。

直觉告诉我，袋子里肯定有货。果不其然，黑色内衣里面裹着一张存折，一枚印章，还有一张银行卡。

把这些东西装进西装口袋，拉开最上面的抽屉。

乖乖，里面竟藏着十支按摩棒，太让人吃惊了。

她是变态，还是“拉拉”？

斗柜上摆着两个相框，是她和朋友的，另一张是她在大学门口拍的。

打开斗柜上一支红色盒子，取出一只卡地亚手表，放进一个提包里。

打开壁柜，找到预想中的相册，想直接放进提包，但转念一想，太贪了，要是碰上警察怎么办？

只有忍痛割爱，从中拿出一张作个纪念。

直到把两件黑底内衣装进提包，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按摩棒，要的话拿走几只？

最后，下定决心，只要三只。

还有两张信用卡。

你可能会问，难道信用卡还能透支现金不成？

我一般都是把它交给专门干信用卡诈骗的，让他们刷卡购物，我提成，或是直接卖掉。

她会报警吗？

废话，丢了这么多东西，她疯了才不会报警，但我猜想她肯定不会说丢了按摩棒。

回到车上，司机问我有什么收获，我坐在副驾驶上，边给他展示东西，边抱怨道：“他妈的，半毛钱现金都没看到。”

去邮局路上，我和司机说起按摩棒的事，他眼里立刻透出光彩。

我把照片给他看，他立刻向我要按摩棒。

我哈哈一笑，分给他一支。

按规定，我要给他两万元作为报酬，干脆，把存折也给他吧，这样我还要分给他百分之二十的酬金。

司机去银行取出全部七十万，我一共给了他十六万。

扔掉提包，算上卡地亚手表和香奈儿手袋，我估算了一下，当天的收入已超出七十万。

（注：本文主人公乌山初，男，1975年生，日本北海道人，曾从乡下偷到东京，一路顺风顺水，2000年初被捕，出狱后，在东京找了一份接送夜总会小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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