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欧妮(我立于万物之上第二章)

• 第二章：意料之外的来客与热情地接待

一阵敲门声把威廉从小憩中吵醒，他不情愿地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并将睡意从眼中揉去。
他打开房门说道：“进来。”

那年轻女人拿着一沓文件夹走了进来，将办公手推车留在门外。她把身后的门关上，将那堆文件夹丢到威廉的书桌上然后就瘫坐在位于角落的扶手椅里。

“威尔，你绝想象不到我刚经历了怎样的一天。”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抱着后脑勺。

威廉叹了口气接着揉了揉眼睛。“我想也不能”

她将双腿拉到椅子上，“你难道就不能哪怕是装作关心吗？还有，别摆出一副刚有人通知你又得加班的样子了。”

“你就为这个来这儿？老天。”他坐到桌上然后把脑袋垂到上面。

“其实不是的，我怎么会只为了折磨到这儿来呢？”她咧嘴笑道。

“这我到不意外，现在，你能不能告诉-”警铃的尖啸打断了他。“戴欧妮，请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
“抱歉，威尔。坏人可不休息”

刺耳的警报声驱散了他的睡意。威尔拿起笔记本翻看起来。

“MCD，不是。和那几个教会也没关系，分裂者在西伯利亚忙活着呢，欲肉教徒们在庆祝他们的一个什么节日。我们的这位朋友似乎没有来访预约。”他放下笔记本，拉开那个有夹层的抽屉并取出一台造型雅致的便携式电脑。威廉启动了它，几秒后熟悉的基金会标志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他面前。

随着威尔手指在键盘上的舞动，屏幕上闪过一幅幅安保探头的影像。戴欧妮从座椅里起身并走到他的背后，凝视着屏幕。几处外层设施的探头没了信号，但还是拍到了一点袭击者的影像。

“不像是寻常来客呀。”戴欧妮靠得更近了些。

威廉重复着录像说道：“确实，看起来基金会交上了新朋友。”

“有头绪吗？”
威廉笑眼看着她，同时从西装的内侧口袋中拿出一支传呼机并按下了上面唯一的按钮。

一名清洁工的指环开始嗡嗡作响。一个正在微调锁定装置的女人了感到自己耳环传来震动。一位技术顾问的手环微微抖动了一下。随着无数微小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场悄无声息地行动在整个站点中蔓延开来。

“哦，这可真令人印象深刻呀，威廉先生。”戴欧妮起身向门口走去。“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继续做自己”

“去你的吧，你这只会按按钮的家伙。”戴欧妮一边翻动账目一边朝门口走去。

威廉在她离开之际又对她笑了笑。他站起身走向一个书架，手指轻轻掠过一本本账簿的书脊直到碰到了他心中所想的那本。他把那账簿放到书桌上然后打开了它。在那里面记录了无数基金会的花销，隐藏了许多他为维持那影中世界的平衡构筑的条款。攻击安全屋和站点的事前许可，允许基金会人员攻击或回收特殊物品的条款，相互达成的关于伤员的界定。那些人将会叛逃，又有哪些可以作为内鬼使用。

所有这一切都包含在一行又一行的账目中。

“连事前电话通知的礼节都没有，”他一边为他们的新伙伴创建账户一边嘀咕着，“礼貌都上哪去了？”

***

卡迈恩跑过大厅，把守外围边界的守卫几乎没有造成任何阻碍。竟然仅凭他和他的战友就能让基金会这等庞然巨物屈服。他跑过一个转角却狠狠撞上了一辆堆满文件的手推车，他踉跄了几步然后瞄准前方，但冲击扬起的纸张掩盖了袭击者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利刃就捅进了他的大腿，传来的剧痛让卡迈恩再也无法保持平衡。

他的武器已经脱手，而他自己的视线正停留在一位年近30的女人的面孔上，她红色的头发绑在一起，编成了一条浓密辫子。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刀刃却在他的喉咙上留下了一副妩媚的微笑。

戴欧妮从这小血泉边跳到一旁，并用卡迈恩的夹克擦了擦她的利刃。她捡起那把武器并端详起来，这是一把贝瑞塔81式手枪，枪身上刻着一些颇为有趣的符号，看起来保养不错只是略有磨损。

“几个了？”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目前四个。看起来他们是单独行动的。”她转过身去并把那武器交给了清洁工。

“这不奇怪，如果在同一个封闭空间里有过多的奇术师，他们的把戏就不怎么奏效了。就是因为互相干扰什么的。”把那武器扔到了他手推车的垃圾箱里。

戴欧妮翻了个白眼。“奇术师？”

两个身穿维修工制服的男人从清洁工身后走来，他们开始把卡迈恩的尸体放入尸体储藏袋中。

清洁工点头道：“哦，没错。很显然卢西鲁斯碰上了个红型。”

“对他们要做什么有眉目吗？”戴欧妮问道，她开始收集散落一地的纸张并将它们重又放回她的办公手推车里。

“路上看见了几个试图打开收容室的家伙，但他们看起来并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清洁工见那两个工人已经清理好了尸体说道：“谢了，伙计们！焚化炉应该已经准备就绪了，你们那边完事了就去东区吧。我在那儿放到了几个。”

“我猜我也差不多该会去工作了。回见啦，多曼特。”戴欧妮迅速拾起最后几张纸，然后朝另一个反向走去。

他点头表示告别，然后开始用拖把清理血迹。
“为什么所以人永远都对喉咙下手？然后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多曼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喃喃说道。

***

当威廉把账簿放回书架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空气略微闪烁了片刻，随后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看似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蓝型，没错吧？”威廉走向两人。“你们为了什么要花费这般时间和精力来见我呢？如果你们如此迫切地想要见我只需yao-” 那个男人在威尔有机会说完这句话前，就走到他面前并将某种闻着隐约有些薰衣草味东西的洒到了这位会计师的脸上。在整个世界坠入黑暗前威尔只尝到一丝苦味。

***
一阵耳光将威廉从昏睡中扇醒，他脑袋的痛得简直像几小时前他曾试图喝干一家酿酒厂一样。他抬起头时心里翻过一阵恶心，今天会是多么愉快的一天呀

当他睁开眼睛时，一张胡须剃得干干净净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几英寸的地方。在这威廉推测是他们首领的男人身旁，站着那对将他从办公室里带出来的男女。

“克兰佛德先生，你能听见我吗？”男人蹲下身子以便与威廉的视线保持同一水平。

“非常清楚。现在，如果能允许我发问的话，我为什么在这里而您又是哪位？”

威廉挤了挤自己的眼睛好让头痛退去。

男人微笑道：“当然了。我从我前任雇主那听说过你，显然你就是替基金会做那些脏活的人。你要的名字是卢尔多夫”

威尔的视线扫过自己身边，“我不会如此称呼那些事情，但看在这谈话的份上，没错。现在，我想问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弄出来？” 他似乎已经被带出了站点，如果那警报声有任何意义的话，那就是他离站点应该还不太远。

“哦，你只不过是个意外收获。我们是去解救我们的兄弟们的。”卢尔多夫站起身来。

“你的兄弟们？会是谁呢？”威廉一边拖延着一边试着让这男人吐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塑型家，操控者，永恒生长之人！”绑架者头领将自己的手臂伸向两侧。

“我猜是绿型、蓝型和红型对吧？那我什么在这里？”

“既然你和那些大人物有所接触，那么你那颗脑袋里一定多少有些他们的情报。我们希望你为我们指明其他的兄弟在什么地方。”卢尔多夫解释道，笑容任挂在他的脸上。

“所以你们算是某种解放组织？老天，真是一群小天才。”

威廉轻蔑地说道。

“你反对我们的想法吗？”这惹恼了卢尔多夫，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反对傻瓜。你想要组建一支由绿型、红型和蓝型构成的优秀小军队。理论上来说是个好点子，但是你真的觉得你能集结一堆使魔法的家伙和能扭曲现实的家伙再加上心理层面极不稳定的自我陶醉者，然后说服他们为了一个正直的目标战斗？你现在做的这些到不会让我觉得惊讶，但好吧，去做点什么然后让切尔诺贝利看起来像个天杀的玩笑吧。”威廉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紧接着鼻子上就挨了一拳。

“把他带上，等回到基地里我们会从他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卢尔多夫对自己的手下如此命令道。

两名劫持者从他身旁走过准备把汗流不止的威廉抬起来，在他们碰到威廉之前突击步枪的尖啸划破了房间内的空气。卢尔多夫反应迅猛，他冲向威廉并把他拽得站起身来。威廉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肉盾，冰冷的枪口正抵着他的太阳穴。

“朋友，你真要要怎么做吗？我只是个为基金会工作的会计，他们开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有一百位在我手下工作的员工能转瞬间就能接替我的职务。”

卢尔多夫疯狂地扫视四周，试图找到一条逃出生天的出路。他将威尔推倒在地然后扭头就跑，结果却发现自己盯着一把枪的枪口。

“可以吗？”戴欧妮问道。

“动手吧，这家伙什么都说了。”威尔站起身来。

一声枪响之后那男人就倒在了地上。两名警卫抵达了现场，双双向威廉和戴欧妮点头致意。那两人启程走回站点。

“真可惜。”威廉掸掉了西装上的灰然后擦了擦鼻子从里流出的一点血。

“为何？”戴欧妮看着他。

“若不是那虚妄的目标，他们本可以成为不错的商业伙伴，就是这么回事。那样获取人形项目会变得简单很多。”威尔拿出笔记本然后划掉了几行笔记和数字。

“人生无常？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戴欧妮一扬胳膊将手中的枪丢进灌木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突破事件一旦结束人们就得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所以你要回去睡觉了？”戴欧妮得意地笑着。

“哦，没错。可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已经把事情都干完了，那只会招来更多的工作。我的领带看起来还行吗？”威尔转向戴欧妮。

“说得好像你部门里有人在乎这个似的。我要去趟自助餐厅，你要点什么吗？”

威廉想了一会。

“来杯茶就好了”

“好，那你自己去拿吧。”她在站点入口刷过门卡。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戴欧妮？”威廉跟着她走过房门。

“因为自打你把那可怜的家伙吼到哭之后会计部里每个人都不敢多看你一眼。”

威廉嘲笑道：“我当时可是有正当理由那么做的。”

“他只是从新年假期回来之后在一张表格上写错了年份。”戴欧妮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好吧，但我也不算太过分。”威廉试着为自己辩护。

“你每次走进那间房间他都会像片叶子似的颤抖不止。”

“好吧，我懂了。我自己去拿茶水的。”威尔举手表示投降。

他们静静地走了几分钟。

“那个医务部的家伙很快就会叛逃，你知道的。”当他们走过医务室时戴欧妮说道。

威尔皱眉道：“安左？”

“对，就是他，你要怎么办？”

“嗯，因为他要去MCD所以…我觉得就让他走吧。如果他有用我会给他们开份账单，如果没有，那他们只需要照常处理。”威尔耸了耸肩。

“老天，你真是个冷漠无情的混蛋，像你这种人怎么还没成为高级员工？”戴欧妮翻了个白眼。

威廉轻笑道：“哦，你可别和我谈这个，小美女‘我与刀刃打交道的时间比人还多。’别人会以为你在名单上居于高位呢。”

戴欧妮也笑了一会，然后从下方挽住了威尔的手臂。

两人走过一条灰色走廊，一只蜘蛛与一只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