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益(秦伯益:人生第一等好事是读书)
作者 | 崔雪芹
中国工程院院士、药理学家秦伯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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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大学开始读毛主席的书,总结了两句话:“毛主席的文字,能够使人心服”“毛主席的语言,能够使人心动”。读他的书完全是一种自觉。
中国工程院院士、军事医学科学院原院长秦伯益的家中有万余册藏书。他说,自己一生的闲暇时间几乎都在读书。读书积累的智慧,给自己选择人生道路以最好的引导。
在不久前的“世界读书日”,秦伯益应国家图书馆之邀为公众带来一场主题演讲,讲自己与读书的故事。
出生于江苏无锡的书香门第, 秦伯益说自己自幼就常见江浙民间许多人家门前挂着一幅对联:数百年老家全在积德,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
秦伯益感叹,读书是一辈子的事,要一生读书,不同年龄读书各有不同的收获和长进。青年期读书在于明理,中年期读书在于壮胆,而老年期读书在于悟趣。
《中国科学报》:您最近在读些什么书?
秦伯益:
最近5到10年间,我看的书比较杂,我的兴趣也比较广泛。另外,别人送给我的书也比较多。
相对看得比较多的一大类是传记,既有名人传记,也有一些熟人的传记。
我的自传,我想亲自写,计划用3年来完成,书名初定为《非梦非烟》。我刚刚完成了35万字的言论集《雁过留声》,争取年内出版。
第二大类是自己真正感兴趣买了看的,主要是史志方面评述类的书,如最近看的《大道之行》,作者谈的是对中国发展形势的建议,写得不错。
《中国科学报》:您的阅读偏好主要是传记、史志类吗?
秦伯益:
不同的年龄段阅读偏好是不一样的,小学时候,我的父亲正当校长、母亲是语文教员,他们很注重对我的读书引导。
成语是中国特有的文化,5年级的时候,母亲给我买了10本《成语故事》,它们是我开蒙的读物。每一本书《成语故事》大概有十几个成语,每个成语讲一个故事,故事讲完后,归纳4个字,讲这个成语说明什么。
这些书让我受益匪浅,书既好看,又不乏好的故事情节,真正可以让人牢记一生。如“孔融让梨”讲谦让。
到了初中,我喜欢看中国的演义小说,《三国演义》是我反复阅读的。其他还有《隋唐演义》《杨家将》《精忠岳传》等。
我发现,中国好的小说,能帮助一个人建立起思想道德,而且写得很自然。
到了高中,无论寒暑假,我都在看小说。解放前,我已经参加了共产党的地下学生运动。
我们私底下传的都是苏联革命小说、爱情小说等世界名著。那个阶段是我形成世界观、人生观最主要的阶段。
解放后,又看了如《太阳照在桑乾河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与舒拉的故事》等。四大名著中,《红楼梦》我看了两遍都没有看进去,第二遍咬着牙看完,但是看不懂好在哪里。
历史方面,我还把《资治通鉴》通读了一遍,另外读了《范文澜通史简编》(4册)。
现在这个阶段,看两类书较多,一类是时政方面的书,一类是传记,包括科学家的传记和名人传记。
《中国科学报》:对您影响最大的书是哪本?
秦伯益:
我接受了3套文化的洗礼,分别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西方的现代文化、党的革命文化。
实实在在地说,对我影响最大的有两本书。
解放前是《三国演义》,解放后是《毛泽东选集》。《三国演义》我这一辈子共看了6遍。
我从小学5年级开始看,因为父亲很懂文学,因此对我的指导很多。他说,第一遍看《三国演义》,不要从头看,从第7回开始看,因为前面军阀混战太乱,先不看,从诸葛亮快要出山前,刘备三顾茅庐开始看,到诸葛亮去世后,也就不要看了,将来长大了再看。
我按照他说的,从故事性强的内容开始读,果然一下就看进去了。后来,我再反复阅读,是作为一种知识、智慧和历史经验来看,并不是只关心故事情节,甚至是作为一种文学欣赏来看。
这和外国文学的欣赏不一样,国外作品多描写一些环境、思想和看法等,中国的很多小说是用语言表达思想,语言对白特别多,使用语言来表达思想、性格等,比如《红楼梦》。
我由衷佩服毛主席的语言和文字,《毛泽东选集》我在“文革”前就已通读了4遍。
我从大学开始读他的书,总结了两句话:“毛主席的文字,能够使人心服”“毛主席的语言,能够使人心动”。读他的书完全是一种自觉。
《中国科学报》:父亲对您读书习惯影响很大吧?
秦伯益:
父亲从小教导我,说您喜欢文史类的书,但不能与您的本职工作产生矛盾。如果专门搞文史,是很苦的。但您人生总是要看几部大部头的书,垫个底,中国历史的脉络您就清楚了。
作为律师的父亲思维清晰,能捕捉到最重要的信息,并做出判断,对我这一生养成读书习惯及选择人生道路有很好的引导。
我的读书的时间很难确定,但再忙,我也不会忘记看书。入睡前,闲书总要看点,这个习惯已经养成了。
有的时候,我一个假期都在读书,有的时候出去旅游也不忘买书看书,到当地的小书店去买本地作家写当地人事的真正的乡土文学。
《中国科学报》:您现在每周会有多少时间用来阅读?
秦伯益:
我每天把必要的工作任务完成之后,剩余的时间都在读书。我喜欢一个人待着看书,有的是有计划要看完的,有的只是翻一翻。
我每天的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半到午夜1点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是坐着看书。
我家里的上万册书,1/3是看过的,1/3是用来查阅的,1/3买来后是翻翻看的。譬如全套《二十四史》前4部史是看过了,后面的都是用来备查的。
《中国科学报》:如今很多人会选择手机阅读,您如何看待这样的阅读方式?
秦伯益:
手机出来后,对人们方便获取各种信息起到很大作用,这是正面作用。如果一味钻进去,那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手机的信息用得好或不好关键看您原来的积累,这是有连贯性的。而且,世界上的知识也不是一部手机就能包含得了的。
有时我也会花一二十分钟看手机中的视频讲座,譬如复旦大学陈果的演讲,我比较喜欢。虽然她的演讲是在讲思想政治,但实际是在讲如何做人,讲人如何自持、把握自己。
如遇到困难应该怎么办,遇到满意的事该如何对待,遇到特殊人群该如何对待等等。
这些问题是真正奠定人的世界观、教人如何做人的教育,这就像我们过去传统的修身课。
《中国科学报》:您会不会给学生或朋友推荐书?您会分享什么样的读书心得?
秦伯益:
如果是与工作有关的我会推荐。如果是一般的阅读我不会推荐,但如果有人问到我,应该看哪些书,那我一定会热情推荐。
说到读书,我想起公元十六七世纪英国弗朗西斯·培根和公元前四五世纪中国孔子的两句话。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我们中国把这句话用得太绝对了,一直用到现在还只说这一句。
培根说过这句话,但不止说了这一句,他全面的意思是:知识能引发思维、产生智慧,付之行动、经过实践而产生力量。
也就是说,知识要经过几个环节的传递、转换和放大才有力量。如果知识就是力量,那么现在我们就只需没完没了地灌输、填鸭和应试了。
2000年前孔子说做学问要“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就是说,读书要广泛涉猎、有针对性地提问请教、周全地思考、清晰地判断、切实地执行。
这样读书是符合“实践论”的认识论的,这才是唯物的知行统一观。
《中国科学报》 (2019-05-10 第6版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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