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炒腊肠：菜色上有些欠缺，但它的独特美味却远远胜过它的不足

周忠应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岳阳的饭店都是客满为患，我们跑了好几处都没有桌位，最后在市体育馆的旁边找到一家小店子坐了下来。莫兴、丰华和我，三个人点了四个菜，一个鱼火锅，一个红烧冬瓜，一个藕尖，一个芹菜炒腊肠。四个菜的味道都不错，最让我们爱不释手的就是芹菜炒腊肠，我们三个男人把这个菜吃了个精光。

芹菜炒腊肠并不是非常具有色相的菜，芹菜本来有女人的纤纤之美，但是这里的厨师却把它切成的薄片，自然不再妖娆，吸引我们的是这道菜独特的味道。这份味道里似乎含蓄着一个村姑的美。

当今优秀的男人，对美女都会多一个心眼，适当的时候上演一曲英雄救美，或者护花使者的故事。这种英雄式的多情，是这种男性独有的魅力，呈现阳刚之美，使得这个男人更有人情味，更具魅力。在我眼里丰华就是这样的男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一家大型国营商场的办公室主任，后来下海在岳阳电视台做栏目，连续承办过几届国际模特大选活动，身边的美女如云。后来，他又创办移动电视，当了18年的台长。今年马上要过花甲的他，依然风度翩翩，在美女面前永远是一副绅士的样子。今天就我们三个男人，面对美食，他再也绅士不起来了，尤其是几口白酒下喉，话也多了。但当服务员过来的时候，丰华霎时又绅士了，也许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我们永远也学不来的。

如此看来，男人好色也好食，一点也不假。看到这么喜欢的菜摆在眼前，没有酒怎么行呢？丰华，这个有着英雄本色的男人要了二酒老白干，兀自饮了起来。莫兴要开车，我从不喝酒，丰华只能一个人喝。他一边喝酒一边指着这碗分量很足的芹菜炒腊肠对我们说，这道菜好吃有两方面，一是芹菜嫩，咬一口芹菜，便有一股清香，一丝甘甜的芹菜汁从牙齿缝里溅到舌头的味蕾上，让人感到特爽，全身舒畅，像是与梦中情人亲吻；二是腊肠的腊，被芹菜汁浸润的腊肠相当的酥软，但嚼劲十足，腊味丰盈。

“你莫说，这菜在色上面有些欠缺，但它的味道却远远胜过了它的不足。就像T台上走来一位村姑，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丰华依然滔滔不绝。

经丰华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了一位小学的女同学。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叫芹芹的同学，她的家是一个叫上洞的地方，比我们家还要山旮旯。我8岁才发蒙读书，那年我好像有13岁了，迈入了懵懂的少年岁月，开始对女性腼腆起来。我记忆里，从来不跟女生讲话，但心里却对她们充满了好奇。芹芹跟我同过桌，同桌的时候，桌中间有一条隐形的三八线，从来没有谁越过界。芹芹个儿长得不高，有一些小胖，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只是皮肤有些黑，但成绩非常好。上课的时候，我会悄悄地看她几眼，而她似乎忘了我的存在，专心上课，专心做着作业。同读了一年的书，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最热情的举动便是偶尔见到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一丝痕迹。

后来，我进了初中，比我成绩好的她没有来读书。直到我高中辍学后，一位同学告诉我，芹芹小学毕业后便回到了山旮旯里，成了一位守着山村的村姑，在她18岁那年便嫁给了同村的一位比她大好几岁的男人。听到这些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原来那纯净无邪的样子，离我那么近又离我那么远。

如今，时间过去了几十年，这个叫芹芹的同学，应该就像芹菜炒腊肠一样，在遥远的山村飘着幸福甜蜜的味道，她是水嫩的芹菜，她的男人便如嚼劲十足的腊肠。世上美味无数，正如美女如云一样，对每个人来说都有定数，品好眼前的美味，珍惜身边的美人，你便拥有无比的快乐。（2020年6月1日写于陶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