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衣美女(王秀竹:大青衣,是我的目标)
今年的王秀竹,势头很猛。
从《冰雪之名·冰雪情缘》中爽利、勇敢的曲洁,到《请叫我总监》中的“笨蛋美女”许思恬,再到《冰雨火》中的“野毒花”李忆琼,还有《底线》中飒爽威严的刑庭法官宋羽霏。今年,王秀竹凭借这四个颇具反差感的角色,获得了越来越多观众的关注和认可。
演员王秀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醒,在她眼里,表演从不是一厢情愿的工作。演员不是什么都能演的,所以在选择角色时,会以自己能真正吃透的人物为主。
比如王秀竹身上的“工作狂”特质,就体现在宋羽霏身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与李忆琼颇为相近;而她任性、可爱的侧面,又用在了许思恬身上。
“我觉得自己是一名‘青衣’属性比较明显的女演员。”谈及对自己的定位,王秀竹如是说。细数她近些年的角色,虽然有正有反、有大有小,但都或多或少地带有端庄的青衣气质。
王秀竹很有野心,“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担得起重任的演员,既能托住作品的质量,又能对得起观众的期待。”她深知演员之路不好走,但只要能一直进步,就都不是问题。
以下是王秀竹的自述。
宋羽霏是“斗牛”式的女强人
去年年底,我接触到了《底线》这个项目,因为和制片人之前合作过《冰雨火》,所以他们就联系了我。刚拿到剧本时,我只能熟读故事、了解人物,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
后来到了长沙,我和刘国彤导演面对面聊了聊自己对故事的理解,导演觉得我的气质和思维方式和刑庭法官宋羽霏很像,角色就这么定下来了。
确定接下这个角色后,我就开始为宋羽霏做准备。很多观众对法官的印象比较模糊,加上宋羽霏还是个刑庭法官,这就需要我迅速建立起表演的信念感。
当时我买了非常多资料,看了很多庭审视频,一点点去找法官身上的庄严感、专业感。后来我跟着全组人去法院体验了一个多月的生活,和刑庭的女法官们同吃同住,请教了她们上百个问题。
反差感,是我对女法官们最深刻的印象。法庭上的她们气场强大,下了庭却会变成“另一个人”。比如她们的窗边会有各式各样的玩偶,还会和我聊起流行的口红色号……这些都让我觉得,法官身上的烟火气并不比我们想象中少。
所以在塑造宋羽霏时,我既要让她在工作中保持专业性,也要让她在生活里落地,才能让她“活”起来。
观众能看到,宋羽霏的“法言法语”说得很溜,这是我着重下功夫的点,在开拍前就已经背好台词了。她身为法官,对法条一定会有“肌肉记忆”,这个功夫不能不下。
观众现在看到几场合议庭的戏份,其实是我们在一天之内全部拍好的,我们拍得非常顺,基本都是一条过。这就得益于大家事先的充分准备。
我也会有意识地把刑庭线和民庭线做出区分,和民庭的轻松氛围相比,整日与“生死打交道”的刑庭一定更压抑。羽霏既然身为刑庭副庭长,她的工作状态一定严谨又克制。所以在剧中,她几乎没有情绪失控过,哪怕面对网暴也是选择独自旅行、自我疗愈。
在工作之余,宋羽霏是个独立、精致的人。她有自己的审美格调,也有独到的解压方式——跳拉丁舞。观众能看到,宋羽霏在生活中的造型虽偏向休闲,但不失利落,走起路来仍然“带风”。在我看来,宋羽霏就像一头“斗牛”,不仅在工作里较真,生活中也不会出现懒散的感觉。
这一点,我本人和宋羽霏比较像,我们都是工作狂,所以对我来说,找到她的感觉并不难。
确立好人物的基本气质,就需要在人物关系上下功夫。剧中,羽霏有两个很亲密的人——方远(靳东 饰)和徐天(王梓权 饰)。
观众能看到,羽霏叫方远从来都是喊他“方大姐”,这是我在片场给靳东老师起的昵称。人物关系的亲疏不用刻意营造,一个称呼就到位了。方远也把羽霏当成亲妹妹,在羽霏失恋时陪着她哭,受到网暴时叮嘱她“少上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就是如此。
对于徐天,羽霏则是有所保留的。他们有过一段不完美的感情经历,所以当徐天再次出现在羽霏面前,她的心一定会乱,但她也会要求自己保持体面,这是性格所致。对于羽霏而言,爱情不是必需品,她虽然独自生活,却能乐在其中,感到孤单就养一只小猫,觉得无趣就自己找乐子。
在羽霏眼里,爱情应该是锦上添花,而非救命稻草,我们生活的重心一定要放在自己身上。
羽霏的强大还体现在她的成长性上,她会在情理和法理中纠结,也会闹脾气犯错,却能坦荡地承认错误,作出改正。
所以观众能看到,羽霏在处理反抗辱母而杀人的雷星宇案和弑母的唐啸云案时的变化。她在前期面对雷星宇(王润泽 饰)时是比较紧绷的,而到后期面对唐啸云(章煜奇 饰),她开始懂得有的放矢、循循善诱,帮助唐啸云克服心理障碍,讲出心里话。
羽霏的强大、正义,让她扛起了刑庭副庭长的工作,也让她在一次次挫折中实现蜕变、成长。
人狠话不多的琼姐,全靠自己争取
和《底线》不同,《冰雨火》的李忆琼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的初衷只有一个:我想拍一部家里人真正爱看的戏。
在《冰雨火》之前,我拍了非常多爱情偶像剧,家里人虽然也会看,但其实是冲我看的,而不是冲着戏。后来我发现,他们非常爱看傅东育导演的《破冰行动》,我爸爸把这部剧看了两遍,我七十多岁的外婆也因为这部剧成了王劲松老师的粉丝。所以我当时就暗下决心,以后我也要拍一部这样的作品。
2020年初,我听说傅东育导演在筹备《冰雨火》,就问经纪人能不能争取试镜机会。后来我实在等不住了,就自己拿着简历跑去了《冰雨火》的筹备地,希望能见傅东育导演一面,我当时心里就一个想法:起码要让导演知道,我王秀竹是谁。
那天我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后来导演忙完了出来跟我说:“你胆子挺大啊,自己一个人拿着简历就来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没憋住哭了出来,我不是埋怨导演,而是埋怨自己,我觉得我的鲁莽可能给导演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可能都不会有机会了。
导演见我来了,就让我试了蓝安然的戏,觉得不合适就让我回去了。我本来都死心了,结果第二天,傅东育导演亲自给我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再来试试琼姐的戏。我当时强忍住激动说:“导演您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傅导听完也笑了,说:“你知道琼姐是什么样的角色吗,我把人物小传发给你,你准备下过来吧。”
看完人物小传后,我觉得这个人物身上一定有股“野毒花”的味道,虽然魅惑,但一定让人不敢直视。我当时自己找化妆师帮我画了个妆,跟他说我要什么样的效果,穿了件紧身裙套了件风衣就去了。我当时试的戏,是琼姐拿枪抵着郝东的头,质问他为什么要出卖勐佧的那场,试完直接就过了。
后来服化老师给我做定妆造型,我发现最终定的效果就是我当时自己准备的造型:波浪的长发、暗红的嘴唇,以及修身的衣服。那时我才真正确信,我是导演心里的李忆琼。
演员要想投入表演,先要抓住人物在根上的感觉。在我看来,琼姐首先是个狠辣的女人,她能把自己的男人护在身后,独自带着手下冲锋陷阵,必定不是善茬儿。所以观众能看到,琼姐的手下对她都非常尊敬,丝毫不敢冒犯,有时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打怵。
其次,琼姐一定非常执着、强大。她能自我消化一切情绪,也能应对任何挑衅,不然杨兴权(刘奕君 饰)怎么敢让她代替自己去做毒品生意?琼姐从不会让杨兴权为难,牙碎了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吞。
琼姐的人物关系比较简单,为了突出她的复杂性,我会有意地区分她面对不同人时的状态。比如面对吴振峰(陈晓 饰),琼姐一直是试探、警戒的,始终有所保留。在她眼里,吴振峰只是颗不值得信任的棋子,想抛就抛,绝不顾忌。
而面对同为手下的二两(宋禹 饰),她就松弛不少,在她眼里。二两是可以交心过命的兄弟。面对杨兴权,她则会释放出女性魅力,慵懒、性感,又略带迷离,这是她面对爱人时的自然流露。
我看到观众说“如果没有杨兴权,琼姐就不会走上不归路”。其实我觉得,如果没有杨兴权,琼姐可能早就死了。失去双亲后的她,在绝望之际遇到了杨兴权,看到了光。一个人能在世界上生存,一定因为有所牵挂,否则何来目标和动力?杨兴权就是她的牵挂。
所以在和刘奕君老师对戏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在摸索杨兴权和琼姐之间的亲密感。全剧唯一一场吻戏,就来自琼姐和杨兴权。这场戏是我们临时加的,一个吻足以胜过千言万语,一下就把他们彼此托付和诀别的感觉演到位了。
因为《冰雨火》,不少人看到了我出演反派的能力,后来也有一些和琼姐调性比较相似的角色找到我。但我觉得这些人物的底子都有些薄,就都没有接。
对于如今的我而言,正反派不重要,人物是否有弧光、表演是否有空间,才是要点。
努力成为“大青衣”
今年对于我而言,收获颇丰,《冰雪之名》《请叫我总监》《冰雨火》《底线》这四部作品的播出不仅让更多观众认识了我,也让我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成长。
我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以后,因为对表演的热爱脱下军装,进入了影视行业,我这一路其实很幸运。2013年,我一个没有背景、人脉的新人演员,刚入行就演了《偏偏喜欢你》中的反一号薛少琪。今天我也能在大制作里争取到机会,很知足也很感恩。我的成长之路虽然磕磕绊绊,但一直有贵人相助。
刚入行时,家里人并不支持我做演员。他们不求我的事业有多光鲜亮丽,也不图我为家里赚多少钱,只希望我能开心、平安。2017年,我在拍《玄门大师》时摔断了腿,杀青之后,我坐在轮椅上被同事推回家里,妈妈看见又黑又瘦的我打着石膏,一下就哭了,对我说:“我求求你了,咱们不演戏了行不行?”
我当时边安慰她边说,“我做演员是因为喜欢,而不是为了名利,就算受了伤我也能挺下来。”后来他们越来越能看到我的热情,也能看到我的进步,就不再过多操心。
其实表演这门活儿和人生阅历的关系非常密切,为什么我之前的角色总是塑造得不够深入?就是因为阅历不足。这一点我在王劲松、刘奕君、张志坚、靳东等前辈身上学到很多,他们不仅能演好自己的戏,还能调动对手演员的情绪,托着戏走,而不是自己演自己的。
他们用行动告诉我,眼神和肢体动作在表演中的重要性,所以在和老戏骨们的合作中,我也在不断“偷师”,他们的戏是真的好。
我也越来越能领会这样一个窍门:优秀的演员在生活中一定是简单的,甚至是童真的。在《底线》的片场,我也好,成毅也好,都能和靳东老师、王劲松老师“打成一片”,完全没有距离感。演员只有保持住自己灵魂的纯粹,才能把每个人物完整地装进身体里。
我从来没给自己的戏路设过限,身为演员,就要有啃硬骨头的勇气,面对角色,也不要有过多的杂念,努力准备就好。我相信只要演员演爽了,观众一定能看得爽。
就拿《请叫我总监》里的“傻白甜富二代”许思恬和《冰雨火》中的琼姐来说,这两个人物的反差很大。但在我看来,她们的魅力都能激发我的创作欲,那就不能错过。
我希望未来能出演一些更有厚度、灵魂更饱满的人物,也希望每一次创作都能让自己得到提升,过去可能更看重数量,未来希望能把质量兼顾好。我的长相和气质比较成熟,我也希望能在“女青衣”的路上越走越稳。
比如今年殷桃师姐在《人世间》里饰演的郑娟,就是我努力的目标。同时,我也希望有机会能再次穿上军装,饰演一名军人,这是我心底的情怀。
接下来,我还有几部不同类型的作品即将和大家见面,有谍战剧《梅花红桃》、都市剧《平凡之路》,以及民国传奇剧《五行世家》。
最后,我想对过去的自己说:“王秀竹,谢谢你坚持下来了”,也想对未来的自己说:“请继续坚定地走下去吧!”
【文/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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