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安眠曲(城市的夏夜里,滴答声是从哪里来的?)
住在城市里,在夏夜里,自然会产生更多的情愫。
为了更多的凉意,关起门窗,开启空调,让循环的冷风吹拂本已经疲惫的身体。时间久了,室内的空气仿佛新扬了不少的真菌孢子,虽然肉眼看不到陈迹,但早有吸入污浊不堪的颗粒的感觉了。
深夜,透过窗户的那层玻璃,可以看到朗空疏星,层层微移的灰云黑霭以及灿烂的霓虹色彩。城市,就像一个贪玩的小孩,不停地扭转翻腾着黛黑色的夜被,始终不肯深睡。
四处包裹的空间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加上迷蒙的夜色和沉闷的空气,我也像个顽皮的小孩,难得安眠。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串有节奏的清音敲破了黑夜的沉默,轻微又清脆,节奏丝毫不乱,先轻后重,重了再轻,如同刚学的人摆弄起架子鼓,一切都按照鼓点来,鼓点正确后,再刻意增加频率和音色,最后出师后必然一个架子鼓可以撑起一场小小的音乐短剧。
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像春季的濛濛细雨浇湿绿叶后,由叶间滴落的一粒粒水的珍珠,从叶尖生,然后湮没在湿润的泥土中,生命短暂如同一瞬,还不如语冰的夏虫,只在最后的一刻,溅落发声。
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像绵绵秋雨从檐口跌落,落在下面的青石上的小水坑里,把小坑中的水全部赶跑后,自己也消失不见,小坑周围的水痕还得返回头向小坑找补,等小坑重新溢满后,又是一滴秋意的水滴落下。
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像冬日转温的时刻。山崖上从严冬积攒的冻结冰凌,随着熙风吹拂,尖刻的带着寒光的冰凌末端变得圆润疏松,然后水的精灵从那里跳脱,随风潇洒飞落,飘向春泥衔草。
滴答,滴答;踢踏,踢踏。这声音像跳踢踏舞的鞋子上发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节奏的快感一点没有影响他跳舞的兴致;也像美女踩着钉着鞋跟钉的高跟鞋,在远处的楼层来回踱步,或许是倩倩靓影,或许娇媚婆娑。
这滴答声从哪里来的呢?怀着好奇,出门走到楼房间的小路上,去寻找这声音的源头。
顶着夜幕下的黑云,透过穿越树梢的风声,听到了更多更美的节奏,忽远忽近,忽高忽低,错落有序地响起打击乐来。
滴答,滴滴答,哐当,哐嗒嗒……
从清脆的三角铁,到响亮的堂鼓,从节奏鲜明的快板,到悦耳的柳琴。每一处的声音有序又重复,像一个永不散场的打击交响乐,回荡在楼层间。
走到一个很近的滴答声处,发现是水滴的声音。原来是空调吸湿后凝结的水滴的声音,这些水滴击打在水泥面,黑铁板,朽木板上发出的这些声音。
虚惊一场,正准备回家睡觉,忽然滴答一下,水滴溅落在我的额头上,雨已经按捺不住,下了起来。
滴答,滴滴答,哐当,哐嗒嗒……
雨势也大了起来,看来要接过这空调凝水的声势,要将打击交响乐进行到压轴高潮来了。
打开窗户,簌簌的雨滴带来清新的气息。
这夜,将眼前的所有都压实了,淘气的孩子也被这安眠曲催眠,进入梦乡。
而我,也可以在清新又清冷的深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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