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模模美女(童年的记忆之外婆的客家童谣)

江西省龙南县是个典型的客家县，而我的外婆是个典型的客家女人。

喜欢她做的饭菜，喜欢她讲的故事，喜欢她经常象变魔术式的从洋锡桶里掏出来的各种美食，不过让我最难忘的，还是她教给我的一首首客家童谣。

记忆中学会的第一首童谣是一首充满童话色彩的《小老鼠》：

老鼠的，唧唧叫，叫甚该？叫锁匙。叫到锁匙抚甚该？开间门。开脱间门抚甚该？拿篾刀。拿到篾刀抚甚该？倒竹的。倒到竹的抚甚该？阿烧箕。阿到烧箕抚甚该？滤灰水。滤到灰水抚甚该？做板的。做到板子抚甚该？去嫁婆边。嫁婆边在哪的？在天上。恋听上，三根丝线吊哇上，恋听下，大风大雨刮得下。”

这首童谣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出现，故事的开头讲的是有一只小老鼠一直在唧唧地叫，随之另外一只小老鼠过来了开始了它的问题：

问：你吵什么呀？

答：我要锁匙。

问：要锁匙来干吗呀？

答：开房间门。

问：开房间门干什么呀？

答：拿柴刀。

问：拿了柴刀干什么呀？

答：砍竹子。

问：砍了竹子干什么呀？

答：织簸箕。

问：织好簸箕干什么呀？

答：滤灰水（龙南有一种食品叫灰水板：将一种叫黄碱柴的植物烧成灰，用开水将灰和匀后再淋在簸箕上，滤出的水直接加入禾米中，浸泡两三个钟后，放入饭锅中蒸，蒸好后再捣碎，最后做成扁圆的形状。灰水的作用主要是让食品变成黄色及带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问：滤好灰水干什么呀？

答：做板子。

问：做好板子干什么？

答：去外婆家。

问：你外婆家在哪里呢？

答：在天上？

问：那你怎么上去呢？

答：用三根丝线吊上去。

问：那你怎么下来呢？

答：大风大雨的时候刮下来。”

我小时候非常馋，老是缠着外婆要东西吃，于是外婆教了我一首：

野食狗，恰恰走，恰到学门口，跌一跤，屎忽烂糟糟。

这首的意思是：吃货很大步的走，很快就走到了学门口（龙南县城的一个小地名），摔了一跤，屁股都被摔的烂糟糟。

后来回过味来，跟着她背后大声的念着从别的小朋友那里学来的一首骂人的童谣：

嫁婆嫁婆，跌了卵驮。阿爸捡到，咬一牙，不得系红心番薯。

（这首童谣比较粗鄙，意思是：外婆外婆，你小鸡鸡掉了。后来被爸爸检到了，咬了一口，唉呀我去，我还以为是红心番薯）

唱了一遍就不敢唱了，因为什么？因为外婆说：你再唱，再唱好吃的可就不给你了啊！

当我赖床，外婆会对我唱：朝佬朝纠纠，睡到半昼，听到碗响，亢起囔抢（懒虫睡懒觉，一直睡到近中午。朦胧中听到了开饭时的碗响，起来就抢）

当我说冷，外婆会气我：冷冷冷，进东坑，东坑冇米粜，饿哇云妹呀呀叫（饿的云妹哇哇大哭）

当我听话，外婆会边摇我边唱：抬笼叽加，倒米煮夜。煮了三筒米，爹爹唔够食，甑下食球妮，食唔烂，留的蛮崽傍烂饭。（抬起米桶盖发出了叽叽的声音，因为要量好米煮晚饭。煮了三筒米，爷爷不够吃，在饭甑的下面又煮了些茄头。可是怎么煮都煮不烂，还是留给你就着烂饭一起吃吧）

当我换牙，外婆对着我不停地笑：缺牙耙，耙猪屎，耙到猪屎做丸子。

当看到蜻蜓飞过来，外婆会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拍着：杨梅的，八只脚，后司背，来了捉，捉到阿公面前扭支角（小蜻蜓八只脚，后面有人来抓你了，小朋友把蜻蜓抓到阿公面前，可是却被阿公捏了嘴角）

晚上有虫子咬，她会教我唱：暗模模，狗虱多，莫咬涯，咬大姑，大姑背把烂火铲，铲了你的屎忽眼（天色暗了，狗虱多了，别咬我，去咬我大姑，但大姑会背把烂火铲，一铲就把你屁股铲烂）。

身边有外婆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当我慢慢地长大，她却急速地变老了，老到乌发变白，老到牙齿掉光，老到思路不再清晰，老到永远地离我而去……

每当我想起外婆，她教我的那些客家童谣就会回荡在耳边，亲爱的外婆，你在天堂还好吗？

读者朋友们，你也有一个爱你的外婆吗？那些年她也教过你优美或纯真的童谣吗？

又及：因为文中的童谣是用客家话念的，而客家话有音无字，所以我用了文字代入的手法，请各位读者们理解。

（写这篇文章时，其实很多的童谣我己经记不全了。为此我求助了我的同学、朋友及一众网友，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把我记忆填补完整。在此真诚的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