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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光脚踢男生裆部(小青年到钢铁厂上班,天天被老阿姨逮住,调戏他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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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1日 10:11 来源于:烟月稀财经笔记 浏览量:
到了这个年纪,你会莫名其妙地觉得身体很潮,心里也很潮,说不出的潮。我就是个潮人,但这个潮人不是几十年以后的那个意思。我们那个年代,潮是一种很

到了这个年纪,你会莫名其妙地觉得身体很潮,心里也很潮,说不出的潮。我就是个潮人,但这个潮人不是几十年以后的那个意思。我们那个年代,潮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潮是很难描写刻画的,你唠唠叨叨地说上半天,别人也未必会明白。你不到这个年龄,你不知道什么是潮。你过了这个阶段,你也再难体会到潮的况味。潮不是渴,渴了你会想喝水,水喝下去你就舒展了,身体不再板结成块了。潮也不是饿,饿是一种提醒你进食的信号,你补充了食物,你的身体就安稳了,不再骚动了。潮不一样的,没有具体形态的,只是一种感觉,说是骚动也不准确,芒刺在背,你却找不到一根芒刺。你浑身难受,翻来覆去地折腾,脸色潮红,心跳紊乱,血压升高,甚至无缘无故胸口堵了一股无名火,完全地莫名所以。

潮不像是潮水,潮水有具体的形态,一排排潮水澎湃而来,气势汹汹,激浪拍空,撞了岸墙也不罢休,还有碰头潮,还有回头潮。阴历八月十八,你到浙江海宁去看看,就知道潮水是怎么回事了。潮不一样。潮更加像是上海的黄梅天,地面是湿的,墙壁是黏的,橱里的衣服也不再干爽,到处返潮。潮就接近于黄梅天的感觉,你的皮肤是湿漉漉的,你的手心也是黏湿的,你的瞳孔看出去一片湿润。你隐隐约约听到身体里有暗流汇集的声音,左冲右突,你表面上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就是潮。晚上洗脚的时候,脱下来的袜子是湿的,以前以为是脚汗,其实不是,是潮。

潮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触摸的。譬如女人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会带起一股咸湿的风,于是你的身体就潮了。女人的身上和清晨的花瓣相似,上面是沾染着露珠的,当然是指年纪轻的女人,不是老阿姨,老阿姨身上沾染的只会是酱油渍,油耗气。太阳底下,年轻女人身上的露珠会慢慢蒸发,于是空气里到处弥漫氤氲着这样的雾气水汽,于是你就被浸润了,洇湿了,你就潮了。

我有时候眼泡浮肿地去上班,行车班的牛玉芬会仔细地数我脸上的青春痘,说是比昨天又饱满发达了,然后补一句,你昨天夜里画地图了。这种三十多岁的女人要多少下作就有多少下作,倒过来吃男人豆腐,吃没有女朋友的小青年豆腐,特别是我这种气宇轩昂类型的小青年。

我有时照镜子,发觉自己的脸虽然有点凹,侧面看像只茄子,但从正面看,凹得不明显,依然有一种百看不厌的风采。每次照镜子,我都会赞叹不已,心想镜子里这个光芒万丈的美男子是谁啊,要是认识他就好了。后来一想,他就是我呀,于是便兴奋得手舞足蹈。后来看到小辫子在照镜子的时候,比我还陶醉,我十分怀疑他的眼光。再后来,看到比小辫子的等级还要低一档的歪瓜裂枣,照镜子的时候居然也是挤眉弄眼瞳仁放光陶醉不已,我才明白一个道理,镜子中的你和别人眼中的你,未必是吻合的。

我问牛玉芬,你懂什么叫画地图吗?牛玉芬笑着说,阿姐是过来人好吧。

我不再理睬她。

这时候我还不认识丹娘,也不认识三妹。我对女人充满好奇,但我对女人的了解也仅限于两本书,一本是《赤脚医生手册》,还有一本是《新婚必读》。

前一本书是在图书馆借的。我不想当赤脚医生,也没有兴趣钻研医术治病救人,我感兴趣的只是里面的一幅插图,女性构造图,局部的,是我感兴趣的那个局部,旁边有详细说明的。这本书很热门,借书的人其实都是冲着这张图去的。好不容易借到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把那张图撕了下来,再去借这本书的人,只能让他们失望了。那张图我压在枕头底下,夜深人静之时给了我不少遐想和慰藉。我充满想象力,能把那些简单的线条幻化成真实具体的器官,清晰而可以触摸。我的眼睛甚至像一架摄影机,沿着铺设好的轨道向前推进,里面是幽深迷蒙的甬道,神秘无比,温暖无比。可惜的是,这样的遐想和慰藉被无情地剥夺了,藏在棉花胎夹层里的那张图不知被谁偷走了。

宿舍里就四个人,我,师兄,还有一个木讷的姓张的老师傅,另一个就是锻工班的阿彪。师兄沉浸在歌词创作中,性意识觉醒得比较缓慢,很迟钝,可以排除。姓张的老师傅面白无须,就像一只剥了皮的芋艿,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听班里的老约克说,张师傅生了一种病,俗称“大卵泡小肠气”。别的老师傅积攒了几张加班单,就迫不及待回上海夫妻团聚去了,他一年只在春节时回去一次,一点不猴急,说明他这方面的功能已经退化了,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就只有阿彪了。阿彪脸上的青春痘和我差不多茂盛,而且那几天他的眼睛躲躲闪闪,不敢和我对视,非常可疑。有一次我乘他不在,搜查了他的床铺,没找到那张图,却在棉花胎夹层里发现一张女人照片,农村照相馆的风格,彩色的,当然不是真的彩色照片,只是在黑白的照片上涂抹些色彩。这股风上海也刮过,用毛笔蘸着粉彩,在人的腮帮上涂点桃红,在嘴唇上涂点鲜红,冒充彩色照片,后来就不流行了。不过农村照相馆的师傅更加大胆更加彻底一些,不光脸颊和嘴唇处涂了红,连脖子上也涂,那段脖子就像灌过烧酒的鸭脖子,整个风格很土。照片上的女人剪短发,很难判断年纪,不难看也不好看,眼睛里似乎带几分忧伤。我顺手撕了扔了。

好在我已经把那张插图印在脑子里了,就等着有一天与实物对照了。

以后的几天,阿彪显得失魂落魄,一直在棉花胎里翻找什么,翻找一阵,发一会呆。我猜他在找那张照片。我不知道那个农村妇女和他有什么关系,看到他那种茫然到痴傻的表情,我很有快感。

班里有个大学生。大学生也是“四个面向”来的。大学生其实大学毕业很多年了,不过像他这种干部又不是干部,工人又不像工人,文不文武不武的人,你还能叫他什么,只能叫他大学生。大学生刚刚结婚,新娘子是设计院里的老姑娘,也是大学生。洞房花烛夜,大学生对新娘子说,我们性交吧。这是很文雅的说法,符合大学生的身份。车间里的老师傅说的是另外两个字,开口闭口都是那两个字。那两个字会写的人不多,但是写出来让你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会意字,那两个字简直抵得上一堂生理卫生课。大学生肯定不认识那两个字,要是认识他就开窍了,他只会干巴巴地说性交。新娘子闻言娇羞地点点头。在此之前大学生还没有摸过新娘子的手,不敢摸,怕摸了以后新娘子怀孕。两人钻进被窝,手拉手平躺在一起,开始“性交”。隔了一会,新娘子怯生生地问,要交多少时间啊?大学生说,起码要一节课的时间吧。新娘子是个很严谨的人,问丈夫,一节课,大课还是小课?大学里小课是四十五分钟一节课,大课是在阶梯型大教室里上的,要连续上两个小时。大学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第一次性交,保险一点,上大课吧。于是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默安宁地躺了两个小时。

有次开班组民主生活会,每个人都要发言的,大学生憋了半天不说话。我师傅就启发他,说要是对班里的老师傅没有意见,也可以对班组建设提点建议,或者敞开思想,和大家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体会。于是大学生就抱着和大家交流心得体会的谦虚态度,说了他和老婆性交的事,说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到现在还没有怀孕。本来大家都觉得大学生木讷甚至有点呆傻,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想不到他原来是这么幽默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纷纷上前拍他肩膀撸撸他头表示赞赏,说,这只玩笑高级的。笑了一会,看到大学生的神情很茫然又很真诚,完全是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大家反而不笑了。师傅觉得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讨论这样的问题不太妥当,就把话题扯开了。那以后,班里的老师傅经常寻大学生开心,问他昨天晚上上的是大课还是小课。说他老婆到现在还没有怀孕,普通教室不解决问题,阶梯教室也不解决问题,上课地点应该改到大礼堂去。说归说,却没有人向大学生指出他复习的范围错了,也没有人把上课的内容透露给他。这个笑话后来传到总厂的计划生育办公室,那里专门派人过来,给大学生送书,一本《新婚必读》,想让他开窍。

大学生还没来得及看,我就从他的更衣箱里把书偷走了。我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开窍。那本书很薄,我翻开来,跳过前面的形势部分和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婚姻观的部分,剩下的就没几张纸了。我又看到了那幅图,和《赤脚医生手册》里的一模一样,估计两本书的插图是同一个人,也可能天底下的女人那地方长得一模一样。有句古诗就是这么说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都是相似的,只是人不同而已。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新鲜感没有了,只是张图片,又不是立体的模型。我把那本书送给了伯富。我对伯富说,回去认真学习,重点是看前面部分,认清形势,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和婚姻观。伯富把书卷起来插进裤袋。我发现他的脸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像个活人了。我们走到车间后面的空地上去抽烟。我觉得伯富有话对我说。果然,伯富说,他以后用不着再吹小号了,有个新办法,据说很灵的。说是每天把下面的两只蛋浸在七十度的热水里,浸十分钟,能够杀死绝大部分的精子,再做那个事情,女的就不会怀孕了。伯富说他打算试试。我撩起就是一记,打在他扁平的后脑勺,清脆,响亮。我说,你不要再对我讲这种下流话,你有人试,大伯没有人试的,听了难过吧,潮吧。伯富很憨厚地笑笑,说,国钧对不起。我说,你怎么控制水温?七十度,你还买了支温度计?伯富说,哪有那么讲究,水开了,倒面盆里,按比例掺点冷水,大概七十度就可以了吧。我说,精子都烫死了,以后生不出小孩了怎么办?伯富很鄙视地看着我说,你不懂的。这一批烫死了,下一批新生出来的精子又是活的了。我说,那不还是会怀孕的嘛。伯富说,那就再浸在热水里烫呀。等到想生小孩了,就不浸热水了。

我对他表示佩服。

过了几天在大世界那里,我对伯富说,这几天怎么没在浴室里看到你啊。伯富凑在我耳边告诉我,他的两只蛋烫伤了,皮烫破了,搽了药膏包了纱布,不能洗澡。我回过味来,忍不住狂笑起来。难怪伯富这几天走路很怪,一点没有高营长的派头,两条腿扒得很开。我能想象伯富烫蛋时候的滑稽场面,越想越觉得好笑。小辫子和子良问我笑什么,我指着伯富笑得说不出话来。伯富叫道,国钧不要讲出来。

我没有说。

下了班,我们也无处可去,就到大世界去。伯富有女朋友以后,偶尔会缺席,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玩。这时候正好是夏天,天色暗得晚。马路这边一字排开是十几家商店,百货店,食品店,新华书店,水果店,理发店,中药店,还有供销社开的小饭店。转角那里是邮局。马路对面是个小公园,小公园旁边是电影院。这里是板桥最热闹的地方了,属于市中心,大家都把这里叫做大世界。大世界其实在上海的西藏中路,和板桥一点关系也没有,之所以这样叫,有点寄托思乡之情的意思。

我们是到大世界去看女人的。

这种时候出来的都是年轻女人,都是不开伙仓吃食堂的年轻女人。老阿姨不会出来的,老阿姨在家里烧晚饭。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是来给我们看的。板桥地区男女之间的比例是七比一,钢铁企业总是男的比女的多。那些女人平时分散在各个角落,这个时候出来算是放风,透气。从面前依次经过的女人,我们都要给她们打分。普通姿色三分,中上姿色四分,绝色五分。整个板桥地区没有绝色。也有打两分的,属于看了第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否则要做噩梦的那种。有的是正经女人,有的是不正经的女人。正经的女人一般来说长得都难看,不正经的女人相对来说好看些。我们关注的是不正经的那个群体,一路走来搔首弄姿,扭腰摆臀,浪声浪气,媚眼乱飞,让我们感觉到很潮。这种女人,各个地方的叫法不一样,比如东北那边叫破鞋,上海叫赖三,也叫煤饼,不过赖三属于比较正式的称谓,在全上海通用,煤饼比较小众,只在中心城区流行。所不同的是,破鞋没有年龄限制,只要你肯破罐破摔,到了五十岁依然可以混在破鞋队伍里。当赖三是有年龄限制的,必须是年轻女人,年龄上去了,就不叫赖三了,叫姘头,叫烂糊三鲜汤。当赖三也是要有资质的,你起码要有几分姿色,没有姿色你也混在赖三的队伍里,你就不是正牌赖三,你是垃三,全称垃圾瘪三。所以姿色平庸的女人大都选择另外一条道路,做贤妻良母。

子良突然叫了一声,大众汤。小辫子马上扭头朝子良翻白眼。小辫子有点神经过敏,听到大众汤三个字就像阿Q听到光,听到亮。其实子良叫的是一个女人的绰号。那个女人走过来,湿漉漉的长头发用根蓝丝带一把扎在后面,好像还在滴水,好像还闻得到她头上香皂的气味;无袖方领衫配睡裤,一双光脚拖鞋,很随意。大众汤走路像是坐在秋千上面,轻飘飘荡来荡去的,分外妖娆。荡妇这两个字大概就是这么来的。伯富看的是胸,把大众汤和徐巧灵作比较。小辫子看的是肚脐以上的部分。子良专注的是肚脐以下的部分。我看的是手。我只对女人的手感兴趣。我说,四分。平时我们也是给大众汤打四分。子良说,今天不一样,今天就像白水鱼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水灵灵蛮新鲜的,可以打四分半。

大众汤算是开路先锋,后面是走油蹄髈,炒什锦,咕咾肉,双酿团,一路嬉笑。这几个都是后勤大组大食堂的,所以绰号也有职业特点。大众汤走到我们面前说,朋友,香烟带了吧?子良马上把香烟掏出来,一边给她点香烟一边乘机朝领圈里看。我们的头也伸过去朝领圈里看。赖三不戴奶罩的,带奶罩的就不是赖三了。威武一点的赖三,裙子里短裤也不穿的。子良笑着说,小阿妹,陪阿哥到对面看场电影,《毛竹》《对虾》,两部纪录片。大众汤朝子良喷了口烟,说,阿姐老朋友来了,陪了你,你要触霉头的。我嬉笑着说,不要急着走,无非就是血光之灾,大伯不怕的,大伯欢喜闯红灯。大众汤媚眼朝我一瞥,说,你想送死,阿姐要命的。再会。

我们哈哈大笑,目送着她们离开,一起唱:

长鞭哎——,一甩哎——,啪啪地响哎——,哎嘿吆。

这是一部当时很红的电影里的插曲,但从我们嘴里唱出来,基本就走样了。大世界马路两边,像我们这样的青工很多,那些女的一路乱抛媚眼,接受检阅。看到好看点的女的,大家就一起吹口哨,怪叫。要是哪个女的旁边有个男的,我们就像说快板一样唱,三三摸亮,摸到天亮。翻来覆去唱。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反正看到一男一女就这么唱。那个男的气愤不过,最多朝我们瞪瞪眼睛,不敢发火。我们巴不得他发火打一架才好呢。

像大众汤双酿团这种宝货,板桥每个分厂都有的,绰号也是各有各的特点的,行业特点。比如木模分厂的,就叫八仙桌、圆台面、皮沙发、弹簧床。像隔壁机修分厂,叫冲床、钻床、分厘卡、油泵。炼铁分厂有高炉的,就在炉字上面做文章,叫取暖炉、洋风炉、烘脚炉、火油炉。像运输分厂的,叫公共汽车、双排座、万向接头、一吨半。每个绰号都不是随便起的,是有名堂有出典有象征性的,你仔细品是品得出味道的,你仔细想是会拍案叫绝的。不过那个叫双酿团的,我始终参详不透其中的含意。邮局里的两个女的,绰号就起得比较直白,一目了然,一个叫明信片,一个叫邮筒。比较起来,我们炼球分厂的人缺乏想象力,受了一部叫《鲜花盛开的村庄》的朝鲜电影的启发,电影里有个胖女人一年能挣六百工分,便根据高矮胖瘦,同时也参考容貌的评分,从六百工分五百工分一路排下去,整数排不过来,允许带零头,回收车间一个女的就叫两百五。后来从农场里调过来一批女的,其中有两个女的也加入进这支队伍。一个屁股特别大,就封她七百工分。还有一个屁股比特别大的还要大,就封她八百工分。

这种女人你只能跟她们搭讪搭讪,调戏调戏,给你当老婆你会要吧?不会要的。

那天不巧,我们几个的香烟都抽完了,正好站在供销社开的小饭店门口,里面几张方桌,像是在办喜酒,看上去是附近的农民。我们便满脸堆笑地进去讨喜烟,说是沾点喜气。他们也很高兴,给了我们一人一支雪峰,是当地最好的香烟,三角五分一包。我们说了不少吉利的话,他们更高兴了,让新娘子给我们点烟。新娘子肚子已经隆得很大了。新郎新娘都在金陵工作,办过喜酒了,这次回来补请新娘老家的长辈,桌上也就六七碗家常菜。第二次进去讨喜烟的时候,里面的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不过还是勉强给了我们香烟。我们也不太会看脸色,吵着要新娘子点烟,新娘子死活不过来,我们也只好算了。第三次进去讨喜烟的时候,场面非常难看,几桌人都对我们横眉竖目,坚决不给。我们觉得很没有面子。桌子上有烟,我们又不能抢,便靠在门边浪声浪气。我说,怪不得大热天办喜酒,原来肚皮里已经有了,瞒不过了。新郎官看上去很老实的,也不知道肚皮里的是不是他的种。子良说,新娘子屁股特别大,像是已经生过小孩的。这次不知道是第几胎了。伯富忠厚,叫我们别瞎说。小辫子说,六月里办喜酒的人,生出来的小孩会生尾巴的,真的。我们哈哈大笑。小辫子虎背熊腰,说出来的话总是很天真。新娘子哭了。那几桌人被激怒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朝我们泼茶水,抓起桌上的骨头扔过来。有个老娘们特别彪悍,端起一大盆冒热气的汤朝我们泼来。我们慌忙躲避。伯富因为下身缠着纱布转身慢了,那盆热汤正中他裤裆,属于两次伤害。伯富发出很怪的一声嗷,像是达到高潮了。

我们觉得无趣,打算走了。这时门口经过七八个年轻人,办喜酒那家便冲出来一个老头喊住那些年轻人说话,同时朝我们指指点点。那些年轻人显然和办喜酒这家是一个村的,闻言便快步朝这边过来。老头指着我说,就是这个麻皮带头的。我说,农民伯伯你看看清楚,这不是麻皮好吧,是青春痘。那边一个身形雄阔的家伙说道,什么青春痘,骚包子,骚豆子,骚麻子,欠揍的骚货。说着朝我吐了口口水。我吹了一声口哨,浑身皮肤开始痒了。伯富和小辫子还有子良也是按捺不住的兴奋。那些年轻人虽然精干粗壮,手里并没有拿锄头铁搭,完全不在话下。上海大木桥出来的,会怕哪个,别的本事没有,打相打的本事有的,而且欢喜干这个事。我说,另外找个地方,还是就在这里解决?话音未落,那些家伙已经扑上来了。那个老头事先预测到会有一场大战,早已闪躲在一旁。

尽管是夏天,我们依然都穿着圆头厚底的工作皮鞋,老开皮鞋,好像时时刻刻准备着打一架的。那些家伙都穿着布鞋或者解放跑鞋。太小意思了,我们甚至都不想用拳头,饶他们两只手,用手护着头,用脚踢,踢他们的小腿,只要踢中一个,基本上就趴下了,丧失战斗力了。所以虽然他们人多,没多少工夫,除了那个雄阔的家伙,全趴下了。雄阔的那个没倒下,是因为被小辫子熊抱着,小辫子像站在咸菜缸里踩踏咸菜一样踩踏他的脚。后来小辫子一松手,那家伙就瘫倒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打群架,不过打得一点也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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