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美女妖(【聊斋故事】凤莲--（第三章）)

“张施主，这些年托你帮忙积攒了许多福报，这次便是要将福报回报到你身上的时候了。老朽本是直接将这些福报施法于你即可，却有一事犯难了。”

“仙人请说。”家宝见仙人欲言又止，问道。

“此福报可到你一人之身，将来得中武状元也可保护一方平安。但你所生长的这个村落不久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届时不知多少村民被巨石碾死砸伤，不知多少民佚在大山悬崖丢命。若你肯将福报奉献出来，老朽倒有一法子可保全村性命。”

“还请仙人指点一二，保我全村性命，我代全村老幼谢过仙人了。”说着就跪倒在地，给仙人磕了三个头。

仙人见此欣慰的点点头，手中幻化出一个碗，碗中有清澈的水，交代道：“明日便有人来征工，你们不可违抗也不可逃跑，这些均是天意不可改变，待工程完工前一日，你找到县衙的师爷的小儿子，与他说你有办法解决县衙老爷的疑虑，求他一定要救救你们，切不可用钱财，只用真心打动他。待他应下此事你便让村民逐一饮用此水，切不可遗漏。”说完便化成一缕白烟不见了。

家宝从梦中惊醒，枕边就放着梦里仙人手里的这个碗。只这点水如何够全村饮用？家宝虽然疑虑，却也无从问去了。

正想着，清晨的鸡开始打鸣了。他们这几天已将砖窑做好，砖坯进了窑，点了火，只等时辰一到即可开窑出砖了。突然，村中响起一片锣声：咣！晓」咣！这是官府衙门的鸣锣，有重要告示。一个县的衙役带着村的几个长辈，在村头大树下边敲锣边喊叫，"村民都听清楚，这是大明皇帝下的圣立册登记，听候调遣，明天全部报到，有违抗者，斩头示众。"

这正是明朝嘉靖皇帝时发生的事。正德十六年明武宗皇帝驾崩，武宗无子，按照明太祖遗训"兄终弟及"，因此诏堂弟继承了皇位，就是后来的嘉靖皇帝，他就由一个藩王的儿子龙登皇位。其父原册封为兴王，食邑在湖北广安陆州即今湖北省钟祥市，死后谥号为兴献王，葬于钟祥市的松林山上，后被封为纯德山。于公元1521年，由钟祥赴京继位，他当上皇帝后头一桩心事，就是如何使自己支系傍体出身改为正统，就是想千方百计让其死去的父亲追尊为皇帝，以达到改支为正。

一天在早朝之后，嘉靖皇帝讲道："孤家尚有一心事未了，想与众卿一起商议。"

"请吾皇明示，我等当力谋。"礼部尚书毛澄道。

"寡人如今虽已继承大统，但吾父却仍是兴献王之称，葬在陆州，联于心不安，歌将吾父追尊为皇帝，陵墓重建于北京。"嘉靖皇帝刚一讲完，大学士杨廷连连叫道："不可，不可，此举违禁祖制，请皇上慎行。"

众人均是附合杨廷："大学士所述极是，祖制不可违。"

嘉靖皇帝见如此情形，心想这般家伙哪里把我当皇帝，心目中还是认为我只是个藩王的儿子，他想取得毛澄的支持，于是问道："毛尚书你是礼部大臣，总可以想出办法吧？"

"这个，这个，微臣在祖制典籍上尚未见过，吾皇可从缓计议。"毛澄奏道。"此乃头等大事，必需当机立断，联意已定。"嘉靖皇帝拂袖而去，命司礼太监速传其谕，令群臣议定。

诸多朝臣包括九卿23人，翰林21人御事御史诸司郎官，以及史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大理寺等，大学士毛纪、石瑶等二百余人，相继跪在左顺门，从早至午伏地不起，要求嘉靖皇帝收回成命。嘉靖皇帝大怒，命锦衣卫士把公开反对的137名大臣拿获投下牢狱，有的被夺去俸禄，有的被贬官为民，有的被充军边疆，共计有五百八十多人，并杖死其中16人。嘉靖皇帝以强大的皇权平息了这场激烈的"皇考"之争。嘉靖皇帝随即着手更定大礼，追尊其父兴献王为考恭睿献皇帝，其实他父亲生前没有称过一天帝，死后却被儿子追认成为皇帝。

既把父亲由王变成了帝，那么王墓就要改建成帝陵。在北京天寿山西大峪山修一座"显陵"，将其父从安陆迁来。

后经大臣奏曰："先皇体魄所安不可轻犯，山川灵秀，国家根本不可轻动。"为由而未成行，北京的显陵只得空着。

嘉靖皇帝于是决定亲往安陆巡查，他见到纯德山（原松林山）其父陵园是在襄汉之水环绕之间，山林起伏，苍松翠柏，风水胜过北京大峪山。于是嘉靖皇帝令严嵩派员护其母后灵枢，由北京南运钟祥（即安陆），与其父合葬，决定父陵不北迁，限工部三个月内为其父母重修一座规模宏大、华丽辉煌的帝陵。显陵仅外罗城一道，周长三千多米，城墙金辉翠绿琉璃瓦，四周有汉白玉雕琢散水龙头十六具，宝城、瑶台、明楼．....．

陵寝殿楼均砌以砖城环抱，有九曲河环绕，单孔多座石桥相连。广阔的神道门柱都雕有独角兽，火炬宝珠，神道两旁有高大的石人石兽分列，陵墓内外用多道门墙阻隔结合，既神秘莫测，又巧夺天工。

这一浩大的皇陵工程，仅要在几个月中完成。嘉靖皇帝命各州、府、县按"军三民七"比例调进陵区上万劳力。

张家宝、余耀宗、胡清、王钟均被抓佚服役。

张家宝被派出烧城墙砖，余耀宗到深山采石，胡清与王钟到四川老山林去采伐上等金丝楠木和水杉。因人手不够，村上又征来许多人，有年幼的，有老一些的，只因附近就这一个村落甚至能做活的老妇人也被征集来烧饭了，只要还有些力气的就都被征来了。

一天晚上，天空黑沉沉下着细雨，为了烧90斤重一块的城墙砖，张家宝累得面黄枯焦，一个月来他已瘦小了一截。今天刚刚把这批砖运到陵区，因放心不下眼瞎的老母亲，他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看一看，心中惦记着那一窑未出的青砖，也十分想念凤莲。

他本想熬过这苦难的三个月就会有出头的日子了，趁今天是个机会，运砖到了家门口，能不回去看看。老天帮忙，天黑下雨，看押的军士躲进了酒楼。"是谁！"张家宝推门时里屋有人问。

"我，家宝。"

"你怎么回来啦？"凤莲问。

"你怎么在这里？"家宝问。

"我在这陪娘的。"原来凤莲正巧也跑回来，想着帮家宝哥照顾瞎眼老母亲。

"啊！我是运砖去陵上顺路回来看看窑还好吧？"家宝胡乱问起来。

"没动呢，还不是等你回来再说。"

"妈还好吧？"

"直在念你，刚刚睡了。"

"我这就走了，怕时间久了被查出。"

"家宝哥，你难道就不想我？"凤莲拉住家宝的手道，"你看你手上尽是伤呢，人也瘦了好多。"

"等把陵修好，我们就成家好吗？"凤莲把家宝拉到后屋柴草房，还未等家宝明白带他来这里干什么，她一把抱着他的脸使劲的亲，家宝未被女人这么热烈亲过，已是昏昏欲醉。

"哎呀，我怕耽误久了要出事，我得赶紧去了。"

"不么，今天你不把我亲够不让你走。"凤莲抱住他往杂草堆一滚。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大汗淋漓，特别虎头张意犹未尽，又一把搂过去。

没多久两人精疲力尽昏昏睡去。虎头张回去的时候那监工已经点名知道他偷跑出去，在修建皇陵的时候随意外出耽误进度是重罪。那监工又心狠手辣。虎头张违反规定，监控也不听解释直接就是一刀见血。只见虎头张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余耀宗和胡清、王钟三人因为隐瞒不报被砍去了双手双脚钉在城门头。凤莲被扔进军营一番折磨之后自尽江中。瞎眼老娘在家中活活饿死，全村百姓因不能暴露皇陵位置被皇帝下令全部处死。

忽的虎头张满头大汗惊叫着醒来，大口喘着气惊魂不定看着周围，原来是梦，吓的赶紧穿衣就往皇陵工地赶，也不管凤莲身后喊他问他。

凤莲这边因说要照顾眼瞎的老娘，回去时负责看管的人并未为难。她心里都觉甜滋滋地，家宝真是大伙叫的虎头张兽中王呢，看来耀宗也确实只是个花猫余了。她现在更加想念家宝了，恨不得明天皇陵完工，她可以永远与家宝在一起了。

虎头张因被梦吓醒，想到了厉害关系，知道跟凤莲私会也不能耽误正事一阵懊悔，便立马快跑赶着回了工地。这边监工快要到检查人数的时间了，余耀宗和胡清、王钟兄弟几人还没见到家宝回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总得想个办法啊，不然不仅是家宝哥，咱们都得死”最胆小的王钟说。其余两人面面相觑，确实是这样。

"野山狐"背着手转悠了好几圈想到了办法，于是拿出藏匿好久的泻药趁机想给监工下药，又他让"花猫宗"把家里拿过来的好酒都挖出来，还有所有的银钱剩下的那些都拿出来去跟监工套近乎，跟他来几把故意输给监工就行。"野山狐"跟"花猫宗"说，你就说自己受不了体力活让监工多给你点轻快的活做反正就是跟他喝酒聊天能拖多久就多久。然后吩咐"乌龟王"王钟让他无比去迎一下家宝，他俩尽量拖着监工，家宝到了就给他们打信号。

这边"花猫宗"把监工哄好了喝了许多酒，正在兴头上也懒得去点名。但是没多久酒也喝完了，泻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竟然没有见效。凌晨时刻，监工醉醺醺的就要去点名。眼看就要拦不住了，乌龟王给他们学了几声狗叫，两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差点就摊在地上。家宝幸好回的早，又有余耀宗和胡清、王钟帮忙打掩护，工地点名监工凌晨来查人数也算是赶上了。几人回到大通铺，累的都一时无话，后又都乐起来。

眼看工程就要完工，家宝紧记仙人的指点，直接托人找到了县衙师爷的小儿子，这位公子仪表堂堂眉间有一颗红色的痣，长得极为标志有灵气。家宝非常诚恳的说明了来意，并将村民们为了赶工最近所受的酷刑全盘托出，并说自己有办法解决县衙的疑虑让公子不必担心，并让公子救救大家，情真意切非常诚恳。

这位公子想了想：嘉靖皇帝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家宝这些村民都是为了修建陵墓而召集来的，照着这位皇帝的秉性，如果处理不好怕是好几百口人估计要面临灭顶之灾。除非……

“你能让参与建皇陵的全村人都不再说话吗？”公子道。

“啊？”家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猛然间，家宝似乎明白了什么道：“能！”

显陵皇陵竣工时，家宝给村里建皇陵的，封土的劳工工匠不管男女全部喝下了仙人给的那碗清水。说来也奇，直到最后一个人喝过这碗水就正好喝完了。这些人全成了哑人村的第一代村民。余耀宗和胡清、王钟也都已成了哑巴。家宝和凤莲也哑了，她跟家宝安安稳稳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家宝回想起来：我之前帮助仙人渡人，仙人又指点这位公子渡我和全村的人，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