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捡柴火-难忘当年“拾柴火”的岁月

文：张广友 图：来自网络

进入了十一月，城里乡里到处是树叶飘落，环卫工人天天在扫都还是有落叶在地上飞着。我所居的县城是依着凤山的，凤山上的树倒是绿着，而草却变黄了，叶落秆立。见到这些落叶和枯草时，我就想若是在靠柴火做饭、取暖的年代，可是宝贝了。

柴，就是烧水做饭用的草木。在人生存生活的七大项中排为第一，即柴、米、油、盐、酱、醋、茶，可见有多么重要。没有柴，就加不了热，米、面都不能食用。

生活在乡野里，特别是年大些的，对柴应该是不陌生的。我与柴情结颇深。那些年，烧水煮饭全靠柴。

柴都是什么物件呢？是树的落叶，是农作物的草秆，是晒干的野草。没有煤，没有油，没有气，没有电，全靠柴。收割的麦草要堆起来，麦茬要铲下来，玉米叶和秆要收齐堆立起来，棉柴要摞起来。树叶要用筐和袋子装起来。

我记忆中，那些脱过粒、扬过场的糠皮，也要集中起来堆在一个角落里。没有一家舍得点火焚烧的，那时也没有雾霾。

既然如此看重柴，就要拾柴。拾柴人中有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老人和幼儿。记得我从七岁时就开始拾柴。个子太矮，背不起粪箕，就随着爹娘身后，拾一把装到爹娘背上的粪箕里。

爹娘劳累太多，年龄不大都弯了腰。他们的背驮着柴筐，走一步弯下腰拾一把。娘还有哮喘病，咳嗽不止，脸常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一把把的。爹有老胃病，背着粪箕子拾柴时常常直吐酸水，有时是黄水。我太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爹娘别拾了，只跟着爹娘的背影拾柴火。

有时候拾到一大把还向爹娘邀功。跟着爹娘在地里拾柴、在树下拾树叶、在路上地头割野草、到微山湖边拾枯苇，几乎成了我童年时的乐趣。拾了多少次柴，我记不住了，但爹娘弯曲的背影至今在心里。

读中学就离家住校，很少有时间拾柴了。周末拾柴，爹娘也不叫去了，说：做你的作业去，别耽误功课。

我参军后，在军营里生活，时而野营拉练，走进农民家中，看到家家户户一堆堆的柴火勾起我的想象。想象着我的爹娘腰更弯了，还得拾柴，不然无法做饭。想我爹娘的背影是个什么样子。

野营训练一般是冬天。那年我们团住进了皖东山区一个寨子里，我们营住在一个小山村里。小山村依山而居，应该说不愁柴烧，但房东大娘说，靠山也不给吃山，山上的树枝不能往家里拾，只能拾一些野草、落叶，还有农作物的秆。

我们住了一个月时间，炊事班临行时把剩下的煤，送给了房东大娘，大娘说什么都不要，说军营做饭不能用柴火，煤火快。无奈之下，班长只得把煤又装进车里。

营长见此情景，感动不已，命令各连晚出发一个小时，为村民拾柴。我也加入拾柴的队伍中，不到一个小时，把树枝落叶、野草等拾得干净的，送给各自的房东家里。

前年的深秋，我走进皖东，走进我曾住过的乡寨，和农民说起“拾柴的故事”，年老的人一个个还记忆犹新，年轻人却如同听新歌一样觉得新鲜。我寻找我住过的房东大娘，都说已去世了。顿时又想到我的爹娘也去世了，他们留给我的是永远地背着粪箕拾柴的背影。

这背影，同朱自清的父亲的背影不一样，但都是老一辈人对子女对生活充满希望和梦想的背影。朱自清为他父亲的背影而感叹，我为我的爹娘和房东大娘背着柴火的背影而生孝心。

“柴”这个字，时下已被“煤、气、电”等所替代，柴火炉子、鼓风的风箱也已成为博物馆的藏品了，都使用煤气灶、电磁炉等等。

如今，文人笔下的袅袅炊烟看不到了，柴火的味道闻不到了。这柴火的更新，炉灶的变更会给我们带来蓝天白云，带来清新的空气。